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55章 玉蘭(二更合一)

關燈
第55章 玉蘭(二更合一)

昨晚睡覺時忘記關窗, 第一縷晨風吹進來的時候阮靈真醒了。

窗前的紗簾被風吹得輕輕浮動,她歪頭看一眼窗外的天氣。

初春的朝陽,帶有新生的第一縷暖意, 陽光斜斜照在窗欞上。

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放在床邊櫃上充電的手機。

昨晚宋女士他們是在阮怡然家吃飯,出來時想著離阮靈真這也近, 就帶著二老散步走了過來。

來之前還給阮靈真打了電話, 但那會兒她手機沒電, 放到房間充電去了。

就這樣很完美的錯過了準備的機會,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然後,事情的發展以她不可預料的速度,迅捷推近。

到現在她都有些難以相信, 今天, 她就要拖家帶口的, 去見靳聿珩家中的長輩。

信息框裏有來自阮怡然的消息。

昨晚宋女士他們走後,阮靈真給她發了信息。

告知她因今天的飯局, 二老撞破了她和靳聿珩的關系。

阮怡然當場瞳孔地震,說早知道提前告訴她飯局的事情了,但想著她在忙交流會的事情, 肯定沒空, 就沒說。

隨後又問她場面有沒有很慘烈。

慘烈倒是沒有,只是挺激烈。

宋女士走之前還就這件事說了她兩句。

她回:【沒有, 只是今天要見家長。】

阮怡然問:【你去見他爸媽啊?】

她回:【不是,全家總動員。】

阮怡然再次被震驚到,【我懷疑二爺早就看好靳醫生了, 只是沒好意思說。】

阮靈真笑了聲,說自己昨晚睡得不太好, 要去敷個面膜。

阮怡然回好,她也要和室友出去吃早餐了。

剛準備放下手機,微信的消息又來。

這回是靳聿珩。

他給她發了一張照片。

冬園小池旁的玉蘭開了。

花朵滿簇枝頭,一夜綻放,粉白相間的色調,襯在古韻靜園,頗具國風的生機之美。

她記得,去年冬,她第一次去靜園時,如今盛放的花朵還是抽芽狀態,難窺如今繁茂之勢。

盛春降臨,花期如約而至。

靳聿珩新的消息發來,他說:【玉蘭開了。】

阮靈真彎唇笑起,回他:【很漂亮。】

靳聿珩又問她昨夜睡得好不好。

阮靈真如實答:【一般。】

莫名的緊張與不可置信的興奮,致使腦袋幾乎一夜處於亢奮狀態,臨近淩晨才算睡著。

靳聿珩剛從東樓下來,站在冬園的小亭子裏,給她回:【我也是。】

阮靈真笑起來,說自己要先去洗漱,他回好。

聊天至此結束,靳聿珩握著手機垂在身側,再次擡頭看向園中的玉蘭。

昂揚傲然,向上生長。

晨光透過晶透的花瓣,照出通明的嬌粉感。

他想起那天因要約阮靈真吃飯,而下載的一款攻略APP,他忘記關掉消息推送。

前兩日給他推送了一則帖文,問題是:用什麽樣的植物能形容你的愛人。

他向來對這種帖子不能感情,那天卻點了進去。

評論區的高讚回答是:玫瑰。

美麗、嬌艷。

下方的跟樓還有薔薇、鈴蘭……也有以幽默風趣的方式來形容,例如仙人球——隨時炸毛。

那天他放下手機,在腦海中嗎,描摹了一遍阮靈真的模樣。

玫瑰,美艷,卻難免嬌矜。

薔薇帶刺,美麗卻也容易傷人。

鈴蘭玉潔,卻又垂首含蓄。

他想非要用一種花來形容她,那應該就是玉蘭。

崢嶸錚錚,向陽向生,自信又從容,愛人也愛己。

-

靜園今天也炸開了鍋,自從昨晚靳聿珩臨時打電話回來說今天要帶女朋友回來,大家先是驚訝,隨後便開始追問起了是誰。

到了這般地步,也什麽好遮掩的。

之前不說是因為阮靈真沒準備好,他是隨時都可以的。

全家上下,只有四個人很淡定。

修令頤、靳書承、靳崢琪以及靳老爺子。

靳書承是因為修令頤早就和他說過,靳崢琪是因為她自詡的“聰明才智”一開始就猜到了,靳老爺子是因為他本身就和阮靈真的爺爺是舊識。

餘下的人驚訝後,也很快就接受了這個消息。

當今社會戀愛自由,只是有人疑惑阮靈真怎麽就和梁恪分手了。

這是他們的私事,靳聿珩沒作回應。

其中腦際風暴最為炸裂的當屬靳筱瑤。

她轉頭看向站在身邊的靳崢琪,“崢琪你扇我一巴掌,我是不是最近被紅學逼瘋,已經出現幻覺了,二哥的女朋友是靈真?”

靳崢琪給茯苓丟了個骨頭小餅幹,看她一眼,很平靜地答:“你沒出現幻覺,二哥女朋友就是靈真姐姐。”

靳筱瑤默了幾秒,發出一陣尖叫:“啊——”

“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驚訝啊?!”靳筱瑤看著靳崢琪淡定自若的臉,“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沒發現啊?!”

靳崢琪將最後一塊小餅幹丟給茯苓後,收回了手,“因為我早就發現了,在二哥給靈真姐姐送錄音筆的那晚。”

靳筱瑤深吸了口氣,瞪圓了雙眼,“靈真那時候就和阿恪分手了?”

靳崢琪有些猶豫,糾結片刻還是對著靳筱瑤勾了勾手指。

靳筱瑤會意靠過來,靳崢琪將那天在醫館發生的“梁恪劈腿掉馬”事情起末講了一遍。

“靈真姐姐當場就和阿恪分手了啊。”靳崢琪眨了眨眼睛,“多酷啊,知道伴侶的不忠誠當即及時止損。”

當時的場面,絲毫不輸她熬夜看的那些爽文裏的經典名場面。

靳筱瑤緩緩呼了口氣,“那的確是阿恪活該。”

說完,看眼不遠處的正廳。

修令頤在幫靳書承整理領帶,看得出對這次見面的重視,靳筱瑤笑了聲:“緣分還挺奇妙。”

靳崢琪好像並不在意這些,她只覺得,“這樣靈真姐姐以後就能經常來靜園玩了,剛好茯苓也喜歡她。”

說完,擼了茯苓的頭兩下,嘀咕道:“省得別別扭扭的,我還要在輩分上比她大,我就想叫她姐姐,才不要是外甥媳婦。”

-

靳聿珩先去接的阮靈真。

出發前給她打了電話。

阮靈真剛換好衣服,接起電話,問他:“你來了?”

他應:“嗯。”

而後,電話裏就是冗長的沈默。

阮靈真最先笑了起來,輕悅笑聲從聽筒內傳過來,“你怎麽不講話?”

靳聿珩坐在主駕,看向遠處靜園的門,也笑起來,“在想我現在去接的是誰。”

“從阮翻譯到女朋友,現在是什麽呢?”他接著道。

阮靈真輕笑,故意與他唱反調,道了句:“還是女朋友。”

靳聿珩又笑了,應了聲:“好,還是女朋友。”

靳聿珩發消息說他到了時,阮靈真正打算下樓,看見消息推上門往電梯走去,給他回:【我下來了。】

小區內做綠化景觀的廣玉蘭也開了,暗想芬芳,阮靈真從單元門走出來,就看見靳聿珩的車停在樹下。

枝頭的花朵開得很大,枝葉下壓,承托起一片素玉白凈。

他坐在車內對她笑。

阮靈真的腳步在單元門前的平臺上停頓片刻,也笑起來,朝他走過去。

今日的場合比較特殊,阮靈真化了個被譽為“最適合見長輩”的妝面。

薄薄底妝,淡淡唇彩。

進入盛春,天氣回暖,她穿了條刺繡款裸粉長裙,裙擺浮漾在腿邊,高跟鞋蹬地聲步步趨近。

走至車邊,她開門上車。

靳聿珩轉頭看她,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阮靈真先開了口。

在副駕落座,扭頭問:“是不是又要說我今天很漂亮?”

那次的河鮮宴,他就落進過她的圈套。

於是正色改口,“是每一天都很漂亮。”

阮靈真笑了聲,扣好安全帶,“還要去城北接我爸媽和爺爺奶奶?”

靳聿珩點頭應:“是。”

轉頭看一眼,確保她已經扣好安全帶,啟動了車子。

阮廉清和宋予芝昨晚留住二老這邊,老太太一早就給老爺子把壓箱底好幾年的中山裝翻了出來。

說是穿著精神。

宋予芝忙著把今天要穿的旗袍掛起來,又給阮廉清熨了熨西裝。

而阮廉清和老爺子兩人則淡定開了局棋。

一邊說著“女人家就是事情多”,一邊說著:“給我把衣角熨平一些。”

棋局最終的結果當然還是老爺子贏了,阮廉清早已習慣,慢吞吞撿棋。

老爺子氣呼呼,“你這棋藝幾十年也不見長啊!”

阮廉清無奈一下,“我都和您下這麽多年的棋了,您是今天才知道我的技術?”

老爺子哼了一聲,嘀咕了句:“等著吧,咱父子倆都要成為你女婿的手下敗將了。”

阮廉清沒聽真切,“您說擇真啊?”

老爺子喝了口茶,“不然還能是誰?”

阮廉清將手中的棋子丟進棋罐,笑起來,“您這就已經和他對過局啦?”

老爺子之前去醫館找靳老爺子,有時候靳老爺子在忙,只有靳聿珩有空招待他。

一來二去知道了這小子棋技不錯,就生了下一局的心思。

那會兒靳聿珩才剛二十出頭的年紀,還在念大學。

他想,一個連他一半年紀都沒的毛頭小子,能下過他才怪。

起初還本著“愛幼”之心讓一讓,後來發現不對勁。

這小子看起來溫溫潤潤的,下起棋來攻勢卻猛得很,幾番防守,最終結果當然是他贏了。

但贏得很不光彩。

臭小子故意讓棋,直接將棋落在了棋局之外的地方。

棋桌對弈講究的就是一個落子無悔。

於是,他就這樣很沒臉面的贏了棋。

給他氣得說再也不跟他下了。

但回去後還是在棋盤上練習好久,準備下回再戰。

就這樣回回“贏”,回回練,一直到如今,十年都快過去了,還是老樣子。

想到這,老爺子嘆了聲,惋惜道:“不過,我也是好久沒和這小子下棋了,自打他接手華椿堂開始,屬於他自己的時間就越來越少,想約一回都沒機會。”

正說著,院外傳來引擎聲。

屋裏的四人衣服還沒換,靳聿珩和阮靈真就到了。

來之前,靳聿珩就備了禮品。

下車後去後備箱提,阮靈真看著滿滿一後備箱的各式應季水果禮盒,以及各類保養品。

驚訝道:“你怎麽今天帶了禮品?”

靳聿珩兩手拎滿,不便拿鑰匙,阮靈真幫他關了後備箱。

“我想今天應該算是第一次進你家門。”說完笑一下,“總不能空手來。”

阮靈真看眼兩只貼著“女兒紅”的精品酒禮盒。

“但是,酒不是應該節禮才送?而且是女婿給丈人送的。”

南臨的習俗,煙酒類的禮品,是女婿送丈人的節禮必備品。

靳聿珩笑起來,“不是嗎?”

阮靈真抿唇,輕輕點頭,嘴裏卻是反問:“是嗎?”

老太太和宋女士從屋內出來。

入春後,老太太將花房中的花都搬了出來,各色花朵擠滿院落,看起來很具盎然生機。

靳聿珩和阮靈真並肩走過去。

瞧見靳聿珩手上的禮品,老太太聲色訝然,責怪他不該帶這麽多東西來,他們老兩口啥都不缺。

靳聿珩笑著說是應該的。

進了屋,老太太瞧眼已經空座的棋桌,對著不遠處的房間撅撅嘴,“倆不著急的,這會兒著急忙慌去了。”

說完招呼靳聿珩坐下,笑瞇瞇道:“擇真你別拘束,坐,我去催催。”

靳聿珩點頭,應:“不著急。”

他剛出門時,家裏也是這般景象。

繁忙、卻又熱鬧。

雲叔忙著將所有盆栽換成已經開了花的,工程量巨大,連靳崢琪都靳筱瑤都去幫忙了。

不多時,阮廉清和老爺子出來了。

靳聿珩適時站起來,說他先去啟動車子。

看著他走出院門,阮靈真笑了聲。

只是去啟動車子就怪了。

從剛剛進門,到坐下,他的手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一次次端杯喝茶,也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

扶在腿上的手,時而捏拳,時而舒展。

阮廉清是過來人,當然明白,也跟著欣慰一笑。

從阮家老宅出發,去往靜園,靳聿珩開車向來穩妥小心。

他的車是選配加大款車廂,剛好六座。

後座的四人聊了一路,阮靈真坐在副駕偶爾搭一兩句話,大部分註意力都是在身旁的人身上。

發現,他今天連開車都比平時更為穩慢了。

到達靜園時,靳家二老以及靳書承夫婦兩早已站在門前等了。

靳崢琪和靳筱瑤兩人站在門內,探頭出來朝外張望。

等靳聿珩泊好車,幾人迎了上來。

下了車,兩老爺子先會頭。

靳老爺子笑聲不斷,“哎喲,我可是好久沒見咱們阮教授了。”

阮老爺子哈哈一笑,“那誰都沒你忙,還得在雲山待幾個月吧?”

靳老爺子笑呵呵點頭說是,隨後朝阮靈真看過來。

“靈真?”

阮靈真微笑著點頭,叫了聲:“靳爺爺。”

靳老爺子應了聲,“小姑娘一轉眼這麽大了。”

停頓幾秒,又接著問,“最近冬天還總是感冒啦?”

阮靈真小時候“藥罐子”的名號幾乎無人不知。

她笑著搖頭,“不會了,好多了。”

只是開始失眠了。

但也算是被靳聿珩調理好了。

靳老爺子點點頭,便招呼著他們一家進門。

茯苓掙脫牽引繩,從門內跑出來,在阮靈真身邊又蹦又跳。

阮靈真安撫似的摸了摸它,“好久不見,茯苓,最近有沒有乖乖聽話?”

小狗不停喘氣,叫了聲以作應答。

幾人笑呵呵說茯苓倒是挺有眼力見。

言下之意,曉得她是靳聿珩女朋友。

兩位當事人對視一眼,靳聿珩先笑起來。

靳崢琪聞言,暗自嘀咕。

茯苓有的才不是眼力見,是一顆從始至終堅定不移的嗑CP的心。

進了靜園,曲折回廊,彎彎繞繞,一路上皆是花勢爆盆的各類盆栽。

老太太也是愛花之人,一路上認出了不少名貴品種,見到一盆出錦極佳的東陽錦,忍不住開口誇讚,“這盆東洋錦養得真好,這錦出得可真漂亮。”

雲叔在一旁陪著,做講解,忽地想起件事兒來,“上次阿珩和我說要那一盆送人,當時育出的幾盆錦都一般,就沒拿。”

說著,指了指回廊內唯有的幾盆,“吶,今春剛育的幾盆,都不錯,回頭你挑挑送哪一盆。”

聞聲,靳聿珩笑起來,轉頭看向阮靈真,“挑挑,想要哪盆。”

上回在她家,她說過靜園裏的東洋錦好看。

雲叔見狀回過神來,笑起來,“就是送靈真呀,今兒回去都讓阿珩給你搬去,管夠。”

阮靈真笑著應家裏小,她不貪心,要一盆就夠。

到了正廳,還沒到飯店,一行人進了一旁的會客廳。

瓜果茶點早已擺好,阮老爺子說今天一定得好好嘗嘗靳老爺子藏茶。

靳老爺子道盡管喝,喝不完帶走都行,隨後又問:“今天不下棋啦?”

說完看看一旁的靳聿珩。

典型的哪痛打哪。

阮老爺子咳了聲,“當然得下,我都好久沒領教這臭小子的棋了,我可是偷摸練了好久,今天可不準再讓我了啊!”

靳聿珩點頭應好。

飯前先聊聊天喝喝茶,棋局的事放到了飯後,兩老爺子還煞有其事地拍了個賽局,將靳家所有小輩都排上了號。

定讓阮老爺子下盡興了再走。

長輩們聊得投機,兩家父親同屬醫療體系,母親又都同屬藝術體系,話題根本聊不完。

修令頤看眼在一旁默默作陪的阮靈真和靳聿珩,笑了聲:“你倆也去玩吧,該上哪上去,不用在這陪著。”

阮靈真正選一顆枇杷打算剝皮,靳聿珩已經先剝好了一顆遞過來。

她正打算張嘴含住,聞聲轉頭看一眼。

兩家爸媽瞧他們一眼,相視一笑,沒再管了。

遞到嘴邊的現成枇杷,豈有不吃的道理,阮靈張嘴含住。

這個季節南臨的枇杷還沒熟,大多是外運來的品種,個大味甜,還挺好吃。

靳聿珩看出了她一口咬下去後的驚艷,拿走她手裏那顆還沒剝的枇杷,“我給你剝,免得你待會兒還得洗手。”

甜膩汁液沾滿指尖,處理起來的確麻煩,這也是阮靈真雖然喜歡吃枇杷,但卻也很少自己買的原因。

她笑了聲,應好。

靳聿珩還給她找來果叉,他剝得快,她來不及就他手一顆接一顆的吃。

一顆顆黃澄澄,圓溜溜的枇杷丟進果盤。

阮靈真戳了一顆遞給他,“真的好甜!”

靳聿珩張嘴吃掉。

的確很甜。

零星幾顆剝完,水果到底是涼的,枇杷更甚,靳聿珩不在剝,去洗手了。

阮靈真吃了幾顆,也給他留了幾顆。

吃完枇杷,那邊的兩位老爺子已經忍不住,先開了局棋,好多小輩都聚過去觀棋。

靳聿珩問阮靈真:“去冬園嗎?”

阮靈真擡眼看他,笑著點點頭。

於是兩人便中途開了溜。

靳筱瑤坐在靳老爺子身後看棋,餘光瞥見兩人出去,念了句:“這是去哪?”

靳崢琪兜一把瓜子,很有盧路邊看棋閑散大爺的姿態,聞言,低聲回:“親小嘴吧。”

靳筱瑤:“……”

連帶著周邊聽見這一聲的小輩都跟著滿臉無語。

靳崢琪本就想在心裏嘀咕的,但沒料到看棋看得太投入,一時沒註意說了出來。

察覺到身邊一圈的人都在看她,擡手捂住嘴巴,裝死走去了另一邊。

-

靳聿珩帶阮靈真去冬園看了玉蘭。

早上光是看照片,阮靈真就被美到了,現場近距離觀看發現美得更為盛大。

不嬌媚艷俗,有種亭亭之感,伴有陣陣清幽香氣。

靳聿珩告訴她,這株玉蘭是去年春末才種在這的,移植來的時候早過花期。

雲叔說移植後的第一年,花朵不會太多,要精心養護一個春,第二年才會爆花。

但很驚奇,今年是它在靜園的第一個春,就開出了如此盛況。

昨夜露深悄悄綻放,今早才被大家發現。

雲叔笑說冬園的水土好。

阮靈真笑起來,“環山繞水,的確是個‘風水寶地’。”

靳聿珩沒說話,他看見繁茂花勢的那一刻,只想引用一位偉人的名言。

他這一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唯有這一件事他想唯心。

他親了一下阮靈真的額頭,“是因為你來了。”

你來了,帶來一個錦繡熱烈的春。

額頭那一處輕柔滾燙,阮靈真笑著,“所以我是報信仙子嗎?”

報第一縷春的喜訊。

靳聿珩柔和笑起,“是,我的報信小仙子。”

怎麽不是呢,他而立之年的,第一個滿是驚喜的春。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